5月26日,北柵絲廠玻璃房中,一場藝術展開展以來“規模最大”的公教活動吸引了三百多位藝術愛好者。這次公教活動由陳丹青和梁文道兩位先生以對話的方式探討“為什么發生在烏鎮?——國際在地化案例。”
何為國際在地化?
梁文道老師在一開始給我們分享了幾個國際在地化的案例。提出了一個的單詞——Glocalization,啥意思呢?“Think Global, Act Local.,要有全球化的思考,在地化的行動。”比如開遍全世界的麥當勞,在有的地方是一種很時髦的消費,但是在另外的地方卻是給流浪者夜不歸宿的人提供的休息場所。同樣一樣事情,在不同的地方會有不同的結果,這就是全球在地化。
梁文道先生舉了兩個比較有意思的例子,地拉那和日惹,它們分別說明了全球化和在地化的現象。
2000年阿爾巴尼亞是一個貧窮落后的社會主義國家,它的首都地拉那辦了一場引起眾多關注和討論的當代藝術展,有人問策展人,為什么要在地拉那辦藝術展?當時的地拉那非常需要國際的關注,所以它就想要做些引人注意的事兒,而市長是一位藝術家,于是他就想到用文化、藝術把城市包裝起來。
眾所周知,一個區域的文化藝術產業蓬勃發展就會帶動其他產業的進步,也正因為如此,它對提升一個城市或者一個國家的形象很有幫助,被看作是這個地方的文化標簽和文化地標,于是越來越多的國家都開始辦藝術展,這就是一個逐漸全球化的現象。
印尼日惹的藝術展最初參展的都是印尼的傳統藝術,主要是爪洼島的藝術。后來,一些當代藝術家聚集起來在傳統保守的藝術展外圍做當代藝術,他們還試圖國際化,邀請一些澳洲、大洋洲的藝術家來參展,經過很長時間的努力,日惹雙年展的模式逐漸被扭轉成我們如今看到的當代藝術展模式。
“這其實就是在地化的一個表現。在全球滲透的一個現象,有時候對于很多地方的藝術群體跟藝術界來講,這是一個本地怎么樣利用雙年展模式,來確認當代藝術,當地當代藝術跟當代藝術家的生存空間,跟合法性的一個工具和路徑。”
如今的烏鎮也成為了國際在地化一個案例,但正如地拉那一樣,同樣有人對這件事持有懷疑態度:烏鎮既沒有威尼斯那樣的藝術展氛圍,也沒有北上廣大都市的國際化,甚至在本地,也有不少居民對此表示不理解,那它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呢?相信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
Why?
為什么是烏鎮?
2013年,戲劇節還只在城市里風行的時候,烏鎮辦了國際戲劇節,人們問烏鎮為什么這樣做?至第四屆,戲劇節一票難求,人們趨之若鶩。
2014年,烏鎮成為互聯網大會永久舉辦地,在此之前這里只是一個歲月靜好的江南水鄉。“為什么是烏鎮,而不是北京上海?”到2015年,沒有人再去找答案。
2016年,烏鎮舉辦了國際當代藝術邀請展,人們繼續追問:烏鎮為什么要辦藝術展?藝術展為什么是在烏鎮?
When?
陳丹青先生說起了自己與烏鎮的淵源,以及對烏鎮過去及現在的印象。
1995年他第一次來烏鎮,找到木心故居,但現場卻破敗不堪。三年前,他第一次來到北柵絲廠,用他的話來形容,當時的北柵還只是一個瓦礫堆。這是陳丹青最初對烏鎮及北柵的印象。令他沒想到的是,經過陳向宏先生的開發保護,烏鎮成為了過去十來年中國最成功的城鎮開發旅游范本。
尤其是這幾年,烏鎮接二連三的大動作,十分引人注目!2013年第一屆烏鎮國際戲劇節;2014年,第一屆互聯網大會召開;2015年木心美術館開館;2016年,烏鎮又多了一個國際當代藝術邀請展。縱觀這幾年烏鎮的舉動,無一不令人刮目相看,也正因如此,才導致了烏鎮的獨特,和可談論性。
Where?
人們不理解地拉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也可以辦藝術展,正如烏鎮辦藝術展一樣。策展人馮博一引出了時差的概念,即外國對中國古鎮的印象存在時差,都市人對小鎮的感覺存在時差,包括烏鎮居民對烏鎮近幾年的變化也有時差。
而烏鎮在做的事情就是彌補時差。
烏鎮在保護開發過程中,搭建了一個能承接現代藝術、文明的平臺。從都市里來到烏鎮的人,不僅能感受到古鎮的小橋流水,還能感受到新的現代化元素與烏鎮的歷史傳統進行碰撞的美妙體驗。
Who?
“為什么城里人可以看戲,我們鄉下人就不能看?”陳向宏先生曾經這樣回答記者的問題。然后很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地拉那之所以能辦成當代藝術展,是因為當時的市長是一位藝術家,而陳向宏先生是一名文藝青年。
陳丹青說:“我發現他是個文藝青年,什么叫文藝青年?文藝青年就是他不管在什么歲數、不管在什么場合,他還在惦記自己工作之外一些無用的事情,牽扯到感情的事情,牽扯到人性的事情。”
What?
烏鎮做了什么?
烏鎮辦戲劇節、互聯網大會、國際當代藝術邀請展,當國外的賓客來到烏鎮,總是忍不住驚異這個小鎮竟有如此大的力量。
烏鎮為本地居民帶來了什么?
烏鎮深厚的歷史文脈沒有在進行景區改造時被消磨,而是跟著時代一起進步。但很多人對烏鎮的印象,包括一些本地人還停留在過去的樣子。他們生活在這里,對戲劇和藝術不抵觸也不接近。但烏鎮就在做這樣一件事,他們無法理解,但也正在慢慢被烏鎮影響著。
這讓小編想到了前段時間一位熱愛藝術的烏鎮本地姑娘,通過跟蹤采訪并撰寫烏鎮國際當代藝術邀請展的研究論文,百里挑一殺出重圍被倫敦圣馬丁中央設計與藝術學院這所藝術殿堂錄取的事情。
相信在未來,這里還會出現優秀的戲劇家、藝術家,因為在文化烏鎮復興的土壤上年輕的種子正在徐徐發芽。
How?
烏鎮是怎么做到的?烏鎮有一種自信,因為它打了太多場硬仗。雖然沒有做過藝術,但有信心可以做好,而我們看到的藝術展也正是這樣。從前期籌備到后期執行藝術家的方案,烏旅人總是在不停接受挑戰,完成策展團隊和藝術家的任務。
陳丹青說:“我記得去年美術館剛剛落成,我邀請來的各國的美術館和一部分外賓,更早的時候當國外的戲劇家來到烏鎮,我相信他們從飛機場下來,在進入烏鎮之前都沒有想到烏鎮原來做的這么好,這是我非常為烏鎮自豪的地方。”
觀眾:兩位老師你們好,我是這邊本地的土著人民。然后我有一種問題要問兩位,就是說既然烏鎮國際當代藝術邀請展從它的當代藝術性和它的闡述性和批判性上來討論的話,它能帶給我們這邊本地的人民有什么作用?或者說帶來什么東西?
陳丹青:第一個你來回答,你就是本地的人民,給你帶來了什么,你告訴我,我最想知道。
觀眾:因為我喜歡當代藝術。
陳丹青:OK,那行了。你高興嗎?
觀眾:我很高興。但是有一個問題是這樣的,我周圍很多的朋友,我告訴他們有這么一個當代藝術展,戲劇節,我每次都會來,我原來帶他們來,帶他們參加這樣一個活動。但是他們沒有人愿意過來。
陳丹青:藝術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歡、被所有人接受。到當地,只有當地人口中的1%能夠高興就非常成功了。由他們去,沒有關系,他們有他們愿意去的地方,你來了就好。
Why not?
烏鎮有著得天獨厚的文脈,地處長江三角區,可謂是占盡了天時地利,只等著人和出現,而人和就是陳向宏先生及他帶領的。
why not ? It is WuZhen!
那天,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許多人聚集在北柵絲廠玻璃房,走進來是使人專注思考的公教現場,走出去又是另一個被當代藝術包圍的世界。
我們都在烏鎮的雨中穿行,感受這座古鎮,擁抱這座古鎮。那這許多美好的事情,又為什么不能發生在烏鎮呢?
關鍵字:烏鎮國際當代藝術邀請展,文化烏鎮,北柵絲廠